于大人忙解下腰间的荷包,还真就有些碎银。
周玖良随手拿了几块,又去供桌前取来一根蜡烛,用滴下的蜡油将碎银粘在木头扳指上,还给泊霄道长。
他解释说:“这个放在最下面,那儿有空间,不然别的几个你放不下的。”
老道士照办,再试了一次。
果然,随着柱体恢复到原来的位置,一阵卡拉拉的声音从神像下方的石台发出,石台左侧的一面,竟然开了个一人来高的隐蔽小门!
小门以下就是台阶,从里向外嗖嗖冒了阵风,随之而来的,是一股子潮乎乎的霉味儿。
我有些不解,问泊霄道长:“莫非这个地宫已经很久远了?”
泊霄道长耸了耸肩,回道:“贫道也不清楚。这事儿还是住持外出前才交给我的,到现在约莫三年有余。你们要再晚来几天,恐怕贫道就要忘却开门机关在哪儿了……”
周玖良有些不满地问于大人:“你约的?在这下面聊?我看不用了吧!人已经到齐,现在说不行吗?”
于大人颇感无奈,回他:“我安排不了这么大的事儿,是皇上要求在这下面说的……”
溥皓似乎对地宫非常感兴趣,打断于大人说道:“既然是圣上的旨意,那我们便下去看看。启林,你若是害怕,可以和周公子一起走后面,我和逸霄道长走前面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,是对着周玖良的,看来他也加入到我们骗于大人的计划中了。
说着,他便示意逸霄道长先进入,自己随后进去。
于大人也赶紧跟上,然后是我和周玖良,筱亭陪同晕头老道走在最后面。
刚往下走没几步,逸霄道长就叫我们先停住。
她把手放在地道的墙壁上摸了摸,又闻了闻,然后把油灯对近一点,墙壁上竟然亮起一阵火光,火苗连绵窜起,顺着墙壁旋转向下,这时我们才能勉强看清里面的全貌。
这地道中空,但中空的部分里,又矗立着一根方形的柱子,台阶贴着墙壁,像是一根根削凿整齐的石头插在墙体内的。
简单形容的话,就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,井膛围了一圈台阶,中间戳了根方形的石柱。
周玖良叹了声奇妙,那声音回荡在井中,让人能猜到这井的结构是很密实的,应该全部由人工建成。
逸霄道长取出一小瓶东西,往中间的石柱上一扔,瓶子碎裂,碎片下落很久才依稀能听到落地的声音。
她又用二指夹了一根灯芯,往刚才瓶子接触石柱的地方甩去,一条蓝莹莹的火瀑顺流而下,不能完全见底,但也足见这个地道很深了。
逸霄道长说道:“小心脚下,这里面潮湿,石头台阶滑,且右边不接石柱,是有空隙的。掉下去必死无疑!”
众人不敢不从,都加了小心。
尤其是我们身前的于大人,直接双手扒住墙面,弯曲着腿慢慢移动,活脱脱一只成了精的老王八。
不知走了多久,眼见柱子上的蓝火已经无法再往下流淌了,墙壁上的火沟也因为下面潮湿的环境,断了去路。
周玖良开口来了两句念白:“郑信深井会日霞,靖康神弓射金兵!”
于大人哎呦呦抱怨道:“三少爷您嗓子是真好,可您要壮胆也先知会一声啊!你这一开腔,我老命要被您吓跑半条……”
泊霄道长也在身后问道:“好听是好听……可这是唱的什么故事?公子请给说说。”
周玖良清了清嗓,说道:“本有意搏定数三年天子,却不料只得命一路诸侯。张员外守信义搭救狱中,为报恩下深井一探究竟。遇日霞生情愫姻缘有份,去太原投大军屡建战功。帐前军转眼升两川节度,蜀道难十二载骨肉分离。报知遇将小女许配张文,抵金兵带郑武浴血沐京。年五十知天命日霞来迎,念相思人莫叹无疾而终。靖康变王渡江生死难料,神臂弓射金兵保我高宗。此一故封神明建庙江畔,后人道郑信公事迹犹存!”①
这一段故事让他说得铿锵有力,几人脚步都慢了下来,走在前面的溥皓和于大人都若有所思地接连叹气。
周玖良倒不高兴了,嗔怪道:“哟,流亡皇族和剪了辫子的逆贼还知道叹气啊?”
于大人呛他对长辈不尊,溥皓却不言语继续下台阶。
周玖良翻着白眼不理会于大人,逸霄道长突然发话:“到底了!你们几个不要乱动,我去四周看看!”
剩余的人就挤在最后一蹬台阶前不敢上前,筱亭怯怯说了声:“师叔,我们怕是已经下了百丈,你看上头,已然看不到进来的门了……”
逸霄道长一边围着墙壁查看,一边招呼他:“你别管下来多深,起码是知道有底的,赶紧过来跟我一起找找,这下面有风,就一定还有别的通路。”
筱亭赶紧加入她,两盏油灯照着两人的脸,在井底来回走动。
不一会儿,筱亭真就发现一处漏风的裂隙,用力推动后,发现这是一扇能旋转的石门。
溥皓叫我们也去帮他一起推门,众人齐力之下门应声而开,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巨大的天然石窟!
这里四周通透,回音坦荡,足能容纳百人!
石窟顶部垂下许多怪石,滴滴答答顺着怪石尖儿淌水,每一根垂着的尖石头下面,也成对地立着一截凸起的乳白色尖小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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